卖Mother（3)

　　《母亲节贺文》卖Mother（3)
　
　　『我李志伟愿意以港币九百圆正，把母亲林莹莹售予郭文武，立此为证。』
　
　　看到当年小孩子间的胡闹，我是笑不出来。小武把发票向我扬了一扬，便立刻
珍而重之地接好收回银包里。
　　
　　这小子，原来这样认真。
　　
　　待妈妈把碗筷收拾好出来时，小武翻了一遍手机，跟她说：「我刚上网查了，
星期天五点好吗？可以顺便去吃晚饭。」

　　『还去吃晚饭？这不就是约会？』我在旁边看得牙痒痒，妈妈则是完全不懂应
对的什么都随他意思。
　　
　　之后小武还以「万一有更改可以联络」为理由，与妈妈交换了电话号码，完全
是一副吊马子的态度。
　　
　　「那先不打扰了，今晚的晚餐很好吃，姨姨妳的厨艺很好。小伟，我先走了，
电联，拜拜。」到所有事都安排好后，小武向我们道别。待男孩离开我家，妈妈仍
是一头雾水的回头问我：「小武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摸不着头脑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妈妳不会真的跟他去看
电影吧？」
　　
　　母亲又是呆了一呆，慌慌张张地答我：「但我刚才答应了啊？」
　　
　　我没好气说：「那明天推了不就好，妳是我妈，没可能跟我的旧同学去看电影
吧？」
　　
　　可刚说完，我忆起当年的话。
　　
　　『我的一份已经卖了给你，我是没权利反对，不但不会反对，还会大力协助。』
　　
　　小学生的戏言怎么可以当真？不过男人大丈夫，钱是收了，也没可能食言，而
且只是看电影吧？
　　
　　想到这里我一改口风：「那…如果妳想去，其实也没不可…」
　　
　　「是呢，那套电影好像蛮有趣，我也有点兴趣，而且也有很久没进戏院了。」
妈妈的态度就是不想拒绝的给予自己各种借口。
　　
　　「那便去看吧，回来告诉我好不好看。」我带点无奈，妈妈点一点头，脸上居
然有种喜悦：「不过自跟你爸一起后，已经有二十年没男生约我去看电影了，原来
你妈还有点市场。」
　　
　　我更无奈：「喂喂喂，妳不会当是约会吧？」
　　
　　妈妈表情无辜的反问我：「看电影，吃晚饭，难道不是约会？」
　　
　　我没好气，是预祝来年的母亲节好不好。
　　
　　接着一天，我本想打电话给小武问过明白，但又觉得自己很无聊。他现在高大
英俊，马子要多少有多少，难道会来骗我妈？说实话我妈有什么可以给他骗了。
　　
　　『如果可以，我想跟小伟你妈。』
　　
　　我不其然想起小武这话，拜託，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对自己母亲跟异性的行为有
兴趣。
　　
　　最终我还是没有找小武，除了是等着他告诉我，其实是跟我妈开一个无聊玩笑
外，我亦不相信我妈是真的会赴约。
　　
　　我知道到了星期六，妈妈便会打电话给这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大块头，说这种事
还是太荒谬，她只当是开玩笑。
　　
　　但意想不到地，到星期天下午，妈妈竟然真的打算去看电影，还涂上久违了的
鲜豔口红。
　　
　　看到一条碎花连身长裙，脚踏露趾高根鞋，精緻的脸蛋轻扫鹅眉，我家那四十
有一的老母，居然还有点少女味，我是目定口呆。
　　
　　「这是愚人节吗？你们两个来捉弄我？」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女生，妈妈娇
嗔说：「难得有男生邀约，当然要给点面子。万一被人说是跟老妈去看电影，人家
不是很没面子？」
　　
　　「人家？这种字眼是老母级的女仕可以用的吗？」我是傻了眼，而且的确是跟
老妈去看电影好不好？
　　
　　算了，看到妈妈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我反而不想小武原来是捉弄她的了。万
一小武爽约，我不知道妈妈受不受得了这个打击。
　　
　　「我出去了，饭菜在冰箱，你放在微波炉弄热吃吧。」妈妈完全是一只快乐小
鸟飞进家门的样子，我无言而对，望望墙上父亲的照片，你老婆有人约了，还要是
小鲜肉，很高兴吧？
　　
　　这个晚上我的心情是超级无奈，这种情节简直是一个无聊作者为了打发时间而
写的烂小说。
　　
　　到了大约十一点，妈妈终于回来了，五点电影连晚饭去到十一点，这个约会还
真是难捨难分啊。
　　
　　「小伟你还没睡觉？」看到妈妈一脸甜丝丝的表情，不问而知这是一次愉快的
约会，我脸部肌肉僵硬的问道：「电影好看吗？」
　　
　　妈妈心情美极，点点头说：「很好，原来现在的爱情电影这么感人，小伟你认
识了女朋友，一定要带她去看。」
　　
　　「这套电影的下片时间，应该等不到我认识女朋友。」我咕噜着，然后又问妈
妈道：「妳跟小武聊得还好吧？」
　　
　　妈妈点头：「好啊，原来他很健谈，学识也好，我跟他说服装设计，他也搭得
上话。」
　　
　　「看来妳是十分满意呢…」我把视线移到别处，妈妈叹一口气道：「如果我家
小伟，也有小武那么博学多才便好了。」
　　
　　「还会贬低自己儿子来抬高别人了…」我把视线移到另一处，妈妈再说：「不
过下星期说去看恐怖片，说实话很多年没有看过，我是有点怕。」
　　
　　「下星期？还有下次约会？」我再一次发呆，妈妈又是一个无辜表情：「不行
吗？」
　　
　　我望向墙上父亲的照片，好啦，确定是偷情了，你很高兴吧？
　　
　　「不过只我们两个去也是很奇怪的，不如小伟你一起来吧？」可能妈妈也觉得
嫩男老女去看电影是很弔诡，提议我一起去。可我还来不及说好，她已经又自我推
翻：「算了，问心无愧，是不用顾虑那么多，小伟你还是不要来了。」
　　
　　我不知道可以把视线放在哪一方，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叫我一起去好不好。
　　
　　母亲有约会，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没什么好说了，原来熟女控真是存在的，还要
是我那高大英俊的旧同学。

　　至于我妈，一个四十一岁的女人对一个十八岁男生是全无防御力。就如一个十
八岁少女要泡一个四十一岁的大叔，她吃不到的机率是只有零。
　　
　　之后的四个星期，每个周日妈妈都去约会，有时候连星期六也去，而我则是连
小武的一个电话也没接过。什么老朋友聚旧，根本是刻意来吊我老母。
　　
　　不会真的搞出什么来吧？妈妈守寡十六年，我不会介意她有个伴，但至少不要
是我的旧同学。
　　
　　最可怕是四星期后妈妈回来时，我发觉她的唇膏是溶了大半，你们不会是…接
吻了吧？
　　
　　「妈…你的嘴唇…」我讶异问道，妈妈像是东窗事发的慌张起来：「哎，刚才
吃饭…忘了补妆…很…很难看呢…」
　　
　　再看看粉颈也是红了一片，好像是热吻拥抱过后的痕迹。
　　
　　拜託，不要再想，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对自己母亲跟异性的行为有兴趣。
　　
　　到这种情况我是做不到什么了，小伟是老母控也好，妈妈爱吃小鲜肉也好，我
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不要有一天要我叫小武做爸爸，又或是家里多个小弟妹便行
了。
　　
　　然而因为此事烦恼的，原来并不只我一个，那天在妈妈高高兴兴出去约会后，
我家的门铃响起。
　　
　　「又忘记带什么了？」我唠唠叨叨地去开门，没想到按铃的不是妈妈，而是一
个十来岁的年轻少女。
　　
　　「妳…找谁？」
　　
　　少女面色不是很好，审视了我一眼，语气低沉的问道：「请问…你认识我哥…
郭文武的吗？」
　　
　　「妳哥？」我愣一愣，随即想起过往去小武家玩时，曾经见过他有一个妹妹。

　　「妳是小武的…妹妹？」
　　
　　我把女孩招待进屋，她身穿一套橙黄色的外套，脚下一条及膝短裤，样貌长得
标緻可人，但表情就十分不好。
　　
　　「我是郭文武的妹妹郭文睎，你可以叫我小睎。你好像是小伟哥哥吧，我以前
见过你。」少女自我介绍，我也有点印象的说：「我记得妳，在小武家中见过。」
　　
　　「那大家认识的，话便更快了。」小睎开门见山，把手提电话递给我，画面上
是一张一男一女牵着手的相片。
　　
　　『原来他们去看电影是手牵手的吗？』我看到照片也是吓了一跳，小睎向我问
道：「这个，是不是你的姐姐？」
　　
　　我不知怎样回答，隔了一阵，才吞吞吐吐的道：「这个…是我妈…」
　　
　　「你妈！？」小睎发出一声小叫，始乎答案是比她想像的更为吃惊。
　　
　　如果这是一部动画片，我想现在小睎是连头髮也竖直起来。
　　
　　那段留白的时间维持了好一会儿，我明白对小睎来说，这是比我更不可相信的
一件事，她的兄长竟然会拖着小学同学的母亲去看电影。
　　
　　小睎像终于把跳得很远的思绪勉强收回来说：「那你妈是不是有什么理由，例
如是补习老师什么的，一定要跟我哥接近？」
　　
　　我摇摇头：「不是，他们有六年没见面了。」
　　
　　小睎再想一想问道：「那你妈是不是为我哥做了什么事，所以我哥要报恩什么
的。」
　　
　　我再摇头：「不是，以我所知，他们是完全没有接点。」
　　
　　小睎连续两个猜测被推翻，有点沉不住气道：「那你妈是不是在叫鸭，我哥当
男妓去服待她？」
　　
　　我三度摇头：「没可能，那天是小武主动约我妈去看电影，我亲眼看着的。」
　　
　　「我哥主动约你妈去看电影？」小睎不可置信，我十分理解的点头：「我知道
这是很匪夷所思，说实话我到现在仍不相信。」
　　
　　小睎质问道：「但你说你是亲眼看着，那为什么当时不制止他们？你不觉得这
样是很噁心的吗？」
　　
　　「我知道这是很难接受，但妳哥和我妈都是成年人，他们去看电影，我凭什么
制止他们了？」
　　
　　「看电影？普通人看电影会这样亲密的吗？」小睎急躁道：「我跟蹤了他们两
个星期，他们去看电影，吃晚饭，还…还…」
　　
　　说到这里小睎说不下去，我心跳加速，不会是…去开房了吧？
　　
　　「还接吻了！」小睎终于嚷出答案，我早猜到他们有亲吻，鬆一口气道：「才
是接吻嘛。」
　　
　　「什么才是接吻？这种事是只有情侣才会做的吧？」看来小睎还是很纯情的样
子，我安抚道：「那他们是在拍拖这事，我想是毋庸置疑的了。」
　　
　　小晞瞪大眼说：「什么叫毋庸置疑？你妈老到快走不动了，跟一个十八岁的高
中生拍拖，你觉得很正常吗？」
　　
　　「哪里有老到快走不动，妳刚才还以为她是我姐吧。」我对母亲被诋毁有点不
悦，小晞抱着头说：「我的天，我以为是自己弄错什么，原来我哥真是在跟个嬷嬷
拍拖，救命，他被下降头了吗？」
　　
　　我发觉这个长得颇为可爱的女孩子，原来嘴巴十分毒。

　　小晞表示三星期前，她无意间从小武手机中看到他跟我妈合照的相片。她很奇
怪，怎么兄长会跟一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大的女子一起。于是在下来的星期天，小晞
偷偷跟蹤了两人的约会。

　　到上星期，在他们约会后，小晞更尾随妈妈找到我家住址。过往我和小武是死
党，但跟他妹没几句话，她是不知道我住在哪里。
　　
　　气到头上，小晞连我也不放过：「你们这家到底是什么人了？一个老女人，去
勾引小伙子啊？」
　
　　我不满道：「妳就别把妳哥说是天上星，我妈是地下泥。而且也不是我妈勾引
小武，是小武暗恋了我妈很多年的好不好？」
　　
　　「我哥暗恋你妈？」小晞像是听到天下最大笑话。
　　
　　事到如今我知道说什么这女孩也不会相信，但也把过往小武说过的话跟小晞说
一遍，并把这些年来小武给我妈的心意卡拿给她看。
　　
　　「真的？从小学六年级开始，每年都有送？」小晞不相信地逐张检查，一脸茫
然。
　　
　　我安抚道：「小晞妳可能不相信，但对男生来说，我妈其实是很有魅力，妳哥
会喜欢她，是绝不稀奇的事。」
　　
　　「什么不稀奇，我哥是校草，学校里不知多少女生喜欢他，怎会跟一个老太婆
拍拖？」小晞不服气说。
　　
　　我忍不住动气道：「都说我妈不是老太婆，妳再是这样无礼，大家便说不下去
了。」
　
　　小晞也知道自己出口伤人是不对，向我道歉说：「对不起，是我太激动，我向
你道歉。」
　　
　　「也不用道歉，大家互相尊重便好。」我平静下来，小晞继续问道：「那你爸
爸呢？他知道妻子在跟男生偷情吗？」

　　我望着墙上的照片说：「我父亲…在我两岁时过世了。」

　　「喔，对不起…」　　

　　我摇摇头，问道：「那妳之后打算怎样做？」小晞没有头绪道：「我不知道，
我很乱，我家就只有哥哥一个男丁，如果给爸妈知道他搭上别人妈妈，他们一定哭
死。」
　　
　　「我也知道给世伯怕母知道是会很麻烦，那有什么办法？」小晞的话没错，如
果被小武父母知道，他们也一定会认为是我妈勾引他们儿子，这对我妈的名声也不
好。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在他们铸成大错之前制止他们，我要…棒打鸳鸯！」小
晞坚决道。
　　
　　女孩伸出白晢的手来握着我手说：「你会跟我共同战线吗？小伟哥哥。」
　　
　　「这个嘛…」我不知道怎样告诉小晞我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我已经把我妈卖了
给妳哥。

　　《待续》